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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命中最好的年華獻給了《南方周末》(下文有時簡稱“周末”)。
伴隨”周末”的成長
從1987年底至1996年10月,自23歲到32歲,絕對的人生黃金時段,我在《南方周末》。
在這里,我從青澀的楞頭青、單身漢變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從單槍匹馬,獨來獨往的記者、編輯成長為統領一方,發號施令的管理者、領導者;在這里,我幸運地經歷多樣化的新聞訓練及角色嘗試,跑過文化娛樂線,采寫過不少社會新聞、經濟新聞,擔任藝林版、一版編輯,參與創辦了“經濟與人”版,在北京記者站當過站長,管理過十幾人的編輯部團隊,多重鍛煉,受益良多。
1994年至1995年我在北京記者站一年半,既為報紙組稿,更要溝通公關,交朋友,見世面,收獲頗豐。恰恰這段經歷,為我日后再度進京創業及游歷傳媒江湖奠定了基礎。
在《南方周末》,我經歷了五任總編,即賴海晏、李孟昱、左方、游雁凌、江藝平,他們從各個方面給予我滋養;在這里,我經歷了一些風云變幻,卷入一些矛盾糾紛,感受到一點世態炎涼,讀懂了中國的一些事兒,使我不再單純,逐步成熟。
我在《南方周末》的九年,伴隨它從小苗長成大樹。
并不情愿地上調
我的職業生涯注定與一個叫李孟昱的領導相關。他與我同為湘人,又與部隊有緣,還是中山大學中文系的師兄弟,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特殊的緣分!他在我成長過程中的幾個節點起著關鍵作用。
1987年11月,南方日報社人事處來電,讓我趕緊到《南方周末》報到。當時該報“藝林”版編輯彭伊娜欲調往澳門新華社工作,他們一直在年輕的記者中物色合適的填補人選。時任南方日報社編委、主管《南方周末》的李孟昱同志相中了我。
后來,另一位南方日報社編委范以錦見到我說:我不夠老李爭,本來我也打算要你的。
老李指李孟昱。南方日報社有個非常好的傳統,同事之間從不呼官職,相互之間以“老”“小”相稱,十分親切。記得第一次見范以錦,叫:“范總。”他把我拉到一邊,告訴我叫他老范,他叫我小譚。此傳統一直延續到本世紀初,現在似乎都變了。
我與老范非常有緣。大學畢業進入南方日報社,第一站碰巧分到他分管的政文部,第一次采訪由他布置,第一篇文章由其親自修改,新聞采寫的基本知識由他教我。在其部門見習兩月后下佛山記者站,又適逢他主導的《南方日報》二版改革:主打社會新聞,增強可讀性。許多老記者與報社通訊員習慣于新華體的消息與通訊,不善于或者不屑于社會新聞。作為新記者,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我采寫了大量社會新聞稿,紛紛亮相幷屢屢獲獎,成為本屆新來大學生的佼佼者,還作為榜樣給翌年入報社的大學生介紹經驗。當時,老范很想調我進其部門當二版編輯。
我相信老李看中我肯定與我的突出表現有關。當然,我愛好電影,讀大學時開始寫影評并在報紙上發表,畢業論文也是關于電影《似水流年》的深度解讀。走上工作崗位后,除了完成常規的新聞采寫,我仍然堅持寫影評,包括在另一份暢銷的文化娛樂報《舞臺與銀幕》上也發表了不少。“藝林”版當然要找喜歡文藝,有文化特長的編輯。
作為我來說,其實不想走。下記者站才一年多,工作剛適應,人脈才建立,局面剛打開,其實我想留。周圍的同事們都說,在記者站鍛煉三年最好,這剛開始就煞了尾,心有不甘。此外我喜歡天馬行空,自由自在的記者生活,喜歡寫東西,不想那么快當編輯,幫人改稿子。此外,當年的《南方周末》還十分稚嫩,十分不起眼,也就屬于比較高雅的文化娛樂小報,說高雅也可以說不接地氣,曲高和寡,論發行量及影響力還不及《舞臺與銀幕》《新舞臺》等娛樂小報。然而,作為小字輩絕對沒有話語權,縱然有千萬個不愿意,也只能就范。
短暫美好的駐站
從1986年10月至1987年11月,佛山記者站一年多,收獲蠻大的。我算幸運的,佛山當年屬于改革開放先行地,新生事物層出不窮,為我們采寫新聞提供了豐富的寶藏。加上佛山離廣州只有20多公里,回總部方便,那時下站記者都想分到佛山的。
從業務上來說,我采寫了大量的稿件,也留下一些有質量的稿子。比如我和梁海坤合作的,發表在《南方日報》1987年2月的《小小通濟橋,十萬香客過》,批評佛山人過年一種帶有封建迷信的傳統習俗,獲《南方日報》當月好新聞獎。
梁海坤是《佛山日報》的高產記者,年齡比我大,因志同道合而成為采訪寫作的“黃金搭擋”,經常采訪出雙入對,回來一起商量,共同創作,不亦樂乎!1987年11月我們合作了一篇《大榕樹下的“議政亭”》,講述三水縣一個村莊的一群老人常聚在村頭榕樹下議村事提建議并被采納的故事。該文刊登在《廣東農村報》一版,獲該年度全國農村報好新聞一等獎。
此文報料者即另外一個合作者叫梁文啟,是《南方日報》新聞秘書中的優秀者,他教師出身,新聞敏感強,當年我們常去他所在的三水縣采訪。
當時與我合作密切的同行還有廣東電臺駐佛山記者趙彪、駱毓琳,他們后來都離開了新聞圈,前者下海,后者從政。
在佛山我還結識了一幫朋友,比如氣象局梁師兄,我經常跑到他們單位玩,他也常來記者站耍,留下許多快樂時光??上Ш髞硭矚g的女醫生卻對我有意思,而我完全沒感覺,陰差陽錯,信息不對稱,為此,梁師兄傷心了好半天,我們兄弟也沒得做了。
與佛山的緣分還體現在后來的太太亦來自佛山。
仍嫌稚嫩的報紙
1987年的南方日報社辦公樓位于廣州東風東路729號(現羊城晚報社旁)大院內,據說此地為報社“文革”時“侵占”廣東工學院的房子,學院一直在想盡各種辦法拿回來?!赌戏街苣忿k公室只有一間,從辦公樓正門進上二樓轉右即到,約60多平方米的房間內擠著十多個人在一起辦公,中間放著一套喝茶聊天的黑色沙發。
在此屋辦公的有副主編左方、余達,編委陳兆川,編輯彭伊娜、陳微塵、李益倫、蘇麗容、張翼飛、張向春、盧昆、鄺志強等。當時《花鳥世界報》兩位員工張志光與許慶雄也與我們一個部門,張兼《南方周末》副主編。
《南方周末》創刋于1984年2月11日,由南方日報總編輯兼黨委書記丁希凌提議創辦,其定位為《南方日報》的增刋與補充,以思想性、地方性、知識性、趣味性見長,寓思想教育于談天說地之中,屬于雅俗共賞的文化娛樂類周報。所以主編都從《南方日報》文藝部抽調。
《南方周末》最難得的有獨立刊號,當時加上南京《周末》與湖北《楚天周末》,全國只有三家才有獨立刋號。后來國內周末版、周末報熱,獨立刋號價值得到凸顯。
我大概在1987年11月報到,此時的《南方周末》對開四版:頭版、二版為”求知”與“家庭與社會”合版,三版為長篇連載、四版為“藝林”。頭版內容多為“三星兩家”,即影視歌的明星加作家、畫家的新聞;四版為文化藝術活動的報道與文藝評論加電視劇故事介紹;二版屬于知識性、趣味性的休閑內容;相對來說,三版的長篇連載最有特色。當年選對一個好連載,報紙發行量能上升幾萬份的。一般的報紙都上連載。“周末”選擇一些文革題材與社會熱點題材的連載很有市場。
在我看來,早期《南方周末》的最大賣點即連載,對拉動發行起到主要作用。尤其1986年刊登嚴家其、高皋編著的《中國“文革”十年史》特別火,拉動10多萬的發行量??上е贿B載了16期即刋至1987年1月9日被叫停,編輯部以香港作家亦舒小說《風信子》接龍,反響平平。3月27日換大鷹的紀實文學《志愿軍戰俘記事》評價有所回暖,之后“周末”連載只選紀實作品。另外特別有影響的長篇連載還有《蒼海橫流一一鄧小平(1969一1973)在江西》《瘋狂的海洛英》《走下神壇的毛澤東》《服務員眼中的領袖們》《晚年時期的毛澤東》《洋行里的中國女雇員》《文壇悲歌一一胡風反黨集團冤案紀實》等等。
幾位領導的故事
1989年對于中國人來說屬于特別的年份,那場風波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記得熱血沸騰的老左曾想在頭版刋登學生游行的圖片,后來被李孟昱否了。說明李領導更有政治智慧,而老左仍屬于沖動型的人。如果當年真刋登了,老左可能麻煩就大了,就不會有后來那么多的作為了。
我也很幸運。一家雜志的年輕記者開摩托車到報社找我一起去參加游行,恰好我不在辦公室,否則有可能跟他走的,因為他是我的老友,我比較重義氣,加上年輕沖動,一切皆有可能。后來,我的這位朋友被審查了很久。
之所以講此軼事,皆因我清楚地記得1989年上半年我們還在老報社,下半年我們才搬進了新大樓。1989年7月7日的《南方周末》四版報腳的地址正式改為廣州大道289號。我們的辦公室在9樓,依然與《花鳥世界報》合暑辦公。我與《南方周末》第二任主編賴海晏在一起,還有余達、陳微塵等。當時主編都無自己獨立的辦公室,要與我們小字輩同房。
賴主編給我的印象文人氣極重,相當內秀,說話慢條斯理,做事謹小慎微,文章纖秀內斂。他在《花鳥世界報》開了專欄,也時常為《南方周末》一版的“周末茶座”與藝林版的“雨絲”專欄寫稿。他養生有道身體好,天冷也洗涼水澡,冬天還穿著短袖衣。1991年初,賴主編調任省文聯副書記。
順便說一下,我經歷了《南方周末》第二任到第六任主編,其實第一任主編關振東亦熟。他原為《南方日報》文藝部主任兼《南方周末》主編,后調至廣州市政協副秘書長兼《共鳴》雜志社社長,還約我為其雜志寫過不少稿。
雖然老賴當主編,但他基本上放手讓副主編左方干。老左屬于《南方周末》早期的靈魂人物。
老左1962年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進入南方日報社文藝部,“文革”時十分活躍,當過造反派頭目,奪過報社的權。“文革”后被作為“第三種人”遭受審查,在報社資料室冷藏6年,1983年復出參與籌備《南方周末》的創辦。
大塊頭的老左喜歡叼著香煙坐著神侃,天南海北,滔滔不絕,只要你愿意聽。
老左是典型的工作狂,愛社如家,早來晚歸,為我們樹立了敬業的形象。
我要感謝他,他不僅教我業務,介紹辦報理念,還告訴我不少做人的道理。
我進《南方周末》第二天,他就親自教我如何改稿子,我的編輯業務基本訓練源自老左。
他會對毎一位新進員工強調《南方周末》的報訓:有可以不說的真話,但絕不要說假話。
他說:辦報的最高境界是玩報。
他還說當領導應有“盜亦有道”的精神,即先入,后出,均分。在《南方周末》,年輕人很幸福。即便出了問題,領導會為你擔責保護你。這也是當時南方日報社的好傳統。
他還告訴我:做人要真實。
他曾語重心長對我說:別人怎么教育你都沒用的,只有自己摔倒了,才會長記性。
他喜歡說:手里沒把米,叫雞也不靈。強調領導要給下屬足夠的待遇,否則留不住人才。
……
這些話樸素而形象,很有營養,受益無窮。
老左有意識把”周末”變成“綠洲”,營造健康的業務氛圍與團隊文化,為年青人無拘無束開拓創新提供了良好的氛圍。
還有一件要事,我要感謝他。1990年報社派我參加由甘肅報協組織的“絲綢之路萬里行”,全國20多家報社的記者參加了活動,大家乘車從西安出發,沿古絲綢之路一直到新疆阿拉山口。因主辦方總帶我們去一些企業參觀,占據了欣賞更多西部著名傳統文化景觀的時間,私下里大家心中有氣,議論紛紛。我年輕氣盛,帶頭罵了組織帶隊者,后來此人到報社主要領導張琮面前告我黑狀。領導懲罰夠狠:寫深刻檢討并延遲我的中級職稱的轉正。工作以來我一路順風,首遭重創,十分痛苦無奈。老左為我著想,特意找到同去參加活動的《羊城晚報》記者了解情況,并將實情向主管領導反映,說情,等于給我平了反,才不致于在報社太難堪。
老領導中,副主編張志光我印象極深。早期他負責《南方周末》的廣告,幾乎所有廣告均為其一人拉來。他有一批鐵桿的客戶,全靠喝酒建立起來的感情,因為酒喝得太多,以致掉了不少牙齒,我常沒大沒小地與他開玩笑,說他喝酒是“無恥下流”。與老張的緣分一直延續到1997年在《南方都市報》共事。
勸我留下的貴人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貴人。即關鍵時期給我們幫助與支撐之人。因為貴人相助,使我們的人生軌跡發生好的變化,令我們事半功倍,生命變得更加精彩!
給我帶來好運的貴人很多,游雁凌是其中之一。
我在《南方周末》可分三階段:1987年11月至1991年8月;1991年8月至1995年10月;1995年10月至1996年10月離開。第一階段屬于左方主導的時段,第二段屬于游雁凌時代,第三段游已走,江藝平繼任。我最開心的日子當然在第二段。
1991年8月5日,游雁凌從深圳記者站副站長提任《南方周末》副主編正式上班,此時,我已準備離開報社,原因不少:
其一,《南方周末》影響力有限,雖然有二、三十萬的發行量,但在廣東并未有太大的知名度,甚至比不上《舞臺與銀幕》《新舞臺》等娛樂報。
其二,不喜歡《南方周末》工作方式。我從記者站上來,喜歡往外跑,屁股坐不住,喜歡寫稿,不喜歡編稿。而《南方周末》采編合一,約稿為主,與我的興趣及特長不對路。
其三,感覺在《南方周末》沒前途。除了上述甘肅記協告狀之事讓我覺得很受傷之外。還有一件關于廣告的事。
我的一位電視臺的朋友通過我簽了一個廣告合同,但競爭對手的同類廣告以高價為誘因,找到廣告部負責人要求撤銷我朋友的廣告。廣告部主任找我希望我通融一下。我覺得凡事有游戲規則,有個先來后到,況且沒幾期登完算了。但老左站在廣告部一邊,我不高興就在老左面前發了一通牢騷。沖動是魔鬼,至今仍后悔。自此老左認定我很在乎那點廣告提成,對我另眼相看。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有提成因素,更重要的還是規則問題。我也知道老左有意無意中在領導和同事中傳播對我負面看法,今我郁悶,我覺得再待下去不可能有好的未來。
我曾將“好男兒志在四方”的紙條壓在辦公臺玻璃板下。據說李孟昱看見后很不高興。
我將想走的意思告訴老游,他專門請我吃飯,極力勸我留下,跟他好好干。我被他的真誠所打動,同時我真心佩服老游的才華,我留下了。士為知已者死。后來我確實充滿激情,全幅身心投入了工作。
我心里很清楚,老游為我創造和提供了很多機會,比如帶我一起創辦“經濟與人”版,比如派我去北京創建北京記者站,甚至讓我跟李孟昱、左方和他等三巨頭一起去香港,考查《明報》,有幸拜訪到大名鼎鼎的散文家董橋,讓其他的同事羨慕嫉妒恨。我相信他也在領導面前講了我很多好話,為我消除負面影響。1993年10月我被提任編委,當然主要因為他的努力。他是我生命中的大貴人,我一直對他心存感激!
我跟游雁凌在一間辦公室辦公,因為籌備“經濟與人”版及北京記者站,他帶著我去北京組稿、公關,見作者,會領導,使我近身領略其超強的業務水平與公關技巧。
用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形容老游絕不為過。他來自特區,觀念新,又不差錢。他性格豪爽,伶牙利齒,能飲善飲,易交朋友,公關一流,同時能寫會編,策劃經營,樣樣在行,在我眼中他是神一樣的大帥哥,幾乎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他想與誰接觸都能找到關系,想打通什么關節都能如愿以償?!兑u警案》差點讓《南方周末》遭致滅頂之災。要不是老游從中斡旋,上竄下跳,不可能有后來安穩的環境與發展。
老游家在深圳,常與我們年輕人AA制,我未婚,頻繁參與其中。應該說,他一直把我當小兄弟看待,我一直當他既是領導也為兄長。我有些桀驁不馴,有點侍才自傲,但對游大哥絕對心服口服。我覺得他肯定屬于報社接班人最佳人選。正因此,我一直自責,在他最困難之時沒有堅定支持他,并與他站在一起。
當然,人無完人。縱然游大哥對我千般好,我依然認為他喝酒太兇,酒后失態發酒瘋時有發生。我親眼所見,有一次他喝多了一拳頭把自己辦公臺的玻璃砸碎了,翌日不知從那里弄塊玻璃自己吭哧吭哧搬上來了。
后來他因醉酒出事,別人拿喝酒說事讓他吃了不少苦頭。此為后話。
非常有緣的兄弟
同事中與朱德付最有緣分。我們都畢業于中山大學中文系,他是碩士,長我一歲,但我比他先到報社。我們都從地方記者站調上來,理念近,脾氣投,較默契。我們一起合作寫過幾篇稿子,每次大家商量一個提綱,他寫一半,我寫一半。
我們一起完成了《深圳大爆炸》《陽光下的陰影一一廣州火車站紀事》等有影響的力作。記得寫《深圳大爆炸》時,我們在深圳采訪了幾天回到廣州,翌日要交稿,游雁凌把我們安排在一個小賓館,吃完晚飯,商議提綱,下半夜分頭寫稿,我兩個小時寫閉便疲憊地睡去,醒來時見德付兄仍在燈下伏案,可想其毅力。
記得他寫過一篇長篇連載《我不是一個壞女人》,使《南方周末》發行過百萬。
我倆當年被稱為《南方周末》的亨哈二將,或叫雙子星座。
我們的緣份一直延續:我們同時被提拔為《南方周末》編委;我們前后腳進入《南方都市報》任副主編;2001年,我拉他進京共同創辦《京華時報》;2006年我在《南方工報》不爽之時,他介紹我去《三湘都市報》;2009年,他到杭州任職阿里巴巴副總裁,他曾推薦我進去做渠道,可惜當時在東莞挺好的,終致放棄。
并肩作戰的同事
從1987年進《南方周末》,每年都有新同事加盟,頭幾年較少,1991年多了不少,皆因翌年擴版,包括徐列、朱德付、嚴忠明、譚庭浩、黃燦、劉可英、林偉、朱德付、馬莉、章梅等一批新鮮力量進來,編輯部熱鬧了許多。
我們在1992年夏天一起創辦了19天的奧運特刋。此項目由張翼飛提議,游雁凌總指揮。奧運特刋一鳴驚人,既擴大了《南方周末》的影響力,也鍛煉了隊伍,還掙了錢,當時每人分了一萬元獎金,那個年代屬于一筆不菲的收入。
奧運特刋的成功奠定了游雁凌在《南方周末》的江湖地位。
1992年8個版《南方周末》設置如下:一版、人與法、長篇連載、寰宇、芳草地、文海擷英、家庭生活和醫藥與保健輪流出、藝林版等。1992年12月11日撤“文海擷英”版,換“經濟與人”版。
1992年沈顥、李暉、陳朝華大學畢業后進入《南方周末》。記得劉陶說:新來的大學生由《南方周末》先挑。南方日報社扶持子報策略為后來一批子報壯大奠定了基礎。
1993年到1994年又有一批新人加入。其間副主編盧昆調體育部,陳志紅從省作協副秘書長調入任副主編,徐列從《南方周末》調到《南方日報》文藝部又調回。
1994年《南方周末》十周年,照了張全家福,共27人。他們是主編左方、副主編游雁凌、鄺志強、李益倫、陳志紅、徐列、編委朱德付、譚軍波,采編沈顥、陳朝華、譚庭浩、李暉、李多鈺、蔣才虎、蘇麗容、馬莉、章梅、陳微塵、黃燦、張向春,發行謝志剛,廣告楊昌玉,財務吳志泉,后勤劉桂卿、陳清瑩、王秋菊。
那是《南方周末》最和諧最陽光的黃金時代。當時,我們度過了《襲警案》危機,事業蒸蒸日上,內部十分和諧,尤其老左與老游關系黙契。
1994年進報社的員工有劉洲偉、郭其龍、洪昊、張天山、喻華鋒、馬蘇格等。
從1995年籌備擴版到1996年擴版成功,又進了一大批人,包括趙啟強、張抒(趙牧)、方進玉、方迎忠、趙曉蘇、張小文、李戎、陳菊紅、李思坤、李有祥,孫保羅、趙世龍、鄢烈山、曹西弘、蔡菁、尹寶軍、何保勝、姚中才、解艷、朱強、郭國松、羅長祿、謝曉、呂祥、陳東陽等等??芍^人才濟濟,絕不是“三流人才辦一流報紙”了。
1995年10月,我從北京記者站調回,負責第三編輯室。我們的版面有時尚、寫真、藝林、體育廣場、五羊角、消費廣場等等。我的同事有陳微塵、張抒、尹寶軍、郭國松、趙曉蘇、方迎忠、李戎、張小文、蔣才虎、陳菊紅、解艷等等。
早期員工的開心往事
個矮頭大的嚴忠明在《南方周末》待的時間不長,他是華東師范大學的研究生,我老鄉,且精通易經,曾在開會時幫我起卦,說明年三月有來自北方的危機。果然,甘肅記協的人因“絲綢之路萬里行”之事找上門告我狀,真的太神,不得不服!后來他辭職去了惠州,專門幫企業看風水為生。
李有祥是《南方周末》第一位博士,也是唯一的博士。他似乎不適應環境,最后調整到其他部門。從此《南方周末》再也不招博士了。
當年被領導認定不適合《南方周末》的員工而調走的不少,其實并非都不行,比如我的師弟黃燦當年被調整到《南方日報》夜班部很不情愿,誰也想不到多年之后他殺了個“回馬槍”,當上了《南方周末》第十任主編。另一位調去日報夜班部的林偉,后來成為中國青年報社廣州記者站站長。
記得當年《南方周末》的人《南方日報》搶著要,好用。
談點開心的事一一
陳朝華剛進報社頭一天,正好在電梯里見著老左,他馬上說了句:“丑媳婦終于見公婆了!”后來大家一直拿此事笑話他。
女編輯章梅是著名作家章明的侄女。老左準備引進她后,對我們幾位未婚男青年情不自禁感嘆道:“真係靚!”(粵語“真漂亮”之意)讓我們充滿期待,真人亮相后令人大失所望。不知老左真的審美有問題,還是故意誆我們。于是我們私下里叫章編輯“真係靚”。
老姑娘蘇大姐很隨和,我們經常拿她開玩笑。有一次單位組織旅游,出發前我們幾個男同胞在辦公室談女人是什么?一位男同事說:女人像車。此時蘇大姐進辦公室說:“上車了!上車了!”大家轟堂大笑。
有一次喜歡濃妝艷抺的“小女人散文作家”黃某某到編輯部找我聊天,后來李益倫告訴我,老左見我們倆在聊天,對老李說:軍波怎么把妓女叫到辦公室來了?!
畢業于復旦大學的,有點胖的才女李多鈺剛進《南方周末》時,非采編部門,而是到了廣告部。其名字的廣州白話發音為”你多肉”,我叫開后有人跟著叫,不知道李美人是否耿耿于懷?
老左說話有點口吃,一激動就“哩個哩個哩個……”,年輕人私下里都喜歡模仿他。
……
類似的笑話多了去了。
當年年輕的我性格活躍,比較調皮,沒大沒小,喜歡拿人開涮,喜歡講段子,喜歡起綽號,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當然我全無惡意。在報社我猶如一個跳躍的音符,給大家帶來快樂!多年以后,陳菊紅還叫我:周末段子大王。
優美華麗的轉型
如果《南方周末》仍然保持文化娛樂為主打的周報,就不可能有后來的輝煌局面和影響力。
《南方周末》從文化娛樂報向綜合性大型新聞周報轉型,是由游雁凌發起策動并逐步實現的。
回憶“強化新聞性”的源頭,應追溯到1992年9月25日至28日的“鼎湖山會議”。
因奧運特刋一戰成名,充分顯示了老游的組織才能、策劃能力、公關水平,得到李孟昱、左方的高度肯定與賞識。他很快升至第一副主編,協助老左抓全面工作,老左此時極度依賴老游,基本上有求必應,老游的任何建議與想法都會得到老左的全力支持。1992年已形成李孟昱、左方與游雁凌的”鐵三角”。
游雁凌私下里與年輕人關系密切,知道小字輩們對《南方周末》現狀并不滿,其實我相信他自己更不滿意,于是他決定開一個務虛會,探討報紙存在問題與未來走向的建議。老左支持老游,并讓老游帶隊,他與幾個老同志不參加。當時與會者為:游雁凌、朱德付、譚軍波、蘇麗容、譚庭浩、張向春、沈顥、李暉、陳朝華、黃燦、伍麗娜等11人。
與會者一致認為:現在的報紙存在著對社會題材,尤其對當前社會熱點、難點問題關注不夠;新聞性不強;稿源、選材面較窄;欠缺章法等問題?!赌戏街苣冯m然已擴為八版,但總體上仍偏重文化娛樂與副刋的內容,難以成為有影響的主流媒體與權威媒體。大家認為整張報紙要有所突破,必須更新觀念?!赌戏街苣繁仨殢娀侣勑?,從文化娛樂周報往綜合性大型周報的方向轉型、過渡和發展。當然,“周末”的新聞不等同于日報,它應打第二落點,探尋新聞事件的臺前幕后及深度透析。
老游將大家意見歸納為“三結合”方針,即“在強調周末特色的同時,要注意和社會性(社會題材)結合起來;在強調可讀性的同時,要注意和新聞性結合起來;在堅持娛樂性的同時,要注意和(對現實的)參與意識結合起來”。并明確提出:“要增強新聞性.要更新可讀性的觀念。新聞性本身,也是一種可讀性”
其實,對于一直從事文藝副刋工作的李孟昱與左方兩位領導來說,對如何體現新聞性應該缺乏概念。老游說,他們倆開始持反對意見。我覺得十分正常。只有像游雁凌這樣從記者站上來的,才知道新聞性對一張報紙的重要。好在游少帥是一位意志堅定且足智多謀之人,你們不是懷疑嗎?不是沒感覺嗎?那就做給你們看。
他身先士卒,每周主持業務例會,研究選題,布置選題,指揮作戰。他也特別倚重我和朱德付兩位記者站上來,有采訪經驗的年輕人。我們自然也領命沖鋒,敢打敢拼。1993年《南方周末》出了許多接地氣的策劃新聞、調查新聞,比如朱德付采寫的《包房里的公仆》《當代“門房”面面觀》,陳朝華的《上海灘:向暴利宣戰》,我和德付合作的《深圳8.5大爆炸》《為歌迷制造偶像》,我與朱德付、陳朝華撰寫的《陽光下的罪惡一一》,等等。這些報道贏得社內及社會上良好的口碑,使領導們更加放手讓游雁凌帶著年輕人大膽往前沖!
又是老游的提議,將“文海擷英”改為“經濟與人”版。李孟昱、老左兩位領導一開始堅決不同意:認為經濟新聞屬于最硬最缺乏可讀性的品類,怎么可以上“周末”?老游就是要探討如何將經濟新聞軟化,增強可讀性,使《南方周末》介入經濟社會,產生大影響。他親自編概念版,從各種經濟類報刊上,親自選出一批他認可的文章,讓美編張向春并出兩個"我心眼中的經濟版"的樣版,終于說服了李、左兩位,讓領導釋懷。當然也是因為他來”周末”幾乎從未干過失敗之事,得到領導充分信任與放權,才使其得到寬闊的施展空間。后來,他帶我到北京、上海找一流作者約稿,包括夏林、吳錦才、王志綱、田惠明、楊繼繩、曹思源、高鶴君、陳雅妮、嚴衛民、習慧澤、周俊生等國內一流寫手均成為我們的作者。我們拜訪了于光遠、童大林、楊培新、樊綱、蕭灼基、魏杰等經濟學家,還有《經濟日報》總編輯范敬宜(后來調任《人民日報》總編輯),請他們為我們提寫版名,等等。1992年12月11日,“經濟與人”版甫一亮相,好評如潮。記得在創刋半年內,毎期都收到讀者來信贊揚該版。
1993年的《南方周末》一版社會新聞強勢,加上原來的“人與法”與新辦的“經濟與人”版,共同支撐“新聞性”的張力,使《南方周末》對社會、現實的參與功能得以強化,對于《南方周末》最終走向新聞周報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
1994年9月16日,李孟昱代表《南方日報》編委會宣布:由游雁凌正式主持《南方周末》全面工作。老左去旅游3個月,回來后就辦理退休手續了。1994年12月13日,經中共廣東省委組織部、宣傳部批準,《南方日報》編委會正式任命游雁凌為《南方周末》第五任主編。
1995年3月起,游雁凌提出并多方游說,《南方周末》要從1996年1月起擴至16版,終于得到《南方日報》編委會、省委宣傳部、省新聞出版局的批準。老游還完成了《南方周末》內部的機構調整、干部任命、上級批文、全國7個分印點均采用了衛星傳版、版面設計方案、人員招聘、擴版后的廣告經營方案等等一系列基礎工作。1996年的《南方周末》除了保留原來的8個版外,增加了時事縱橫、社會觀察、眾生相、體育天地、世界經濟、文化觀潮、時尚、寫真、五羊角、消費廣場、信息時代等多個版面,已經成為包羅萬象的新聞周報了。
然而,泰極否來。老游連遭意外,屢受打擊,先因醉酒遇刼,再患重度肝炎,可謂禍不單行,回深圳住院2個月去了。李孟昱讓已退休的老左回來臨時代理工作,左、游兩人意見開始相左交惡,當年“鐵三角”不復存在,失寵的老游極不情愿地黯然離開。其中內情后來從老游出版的回憶錄中才恍然大悟。
1996年3月5日,南方日報下文,免去游雁凌《南方周末》總編,調任南方日報社副總經理。
1997年4月25日上午9:20,游雁凌離開了《南方日報》,告別了廣州大道中289號大院,也告別了他已從業18年的新聞生涯。此時,他站立在報社大門口,向著采編大樓和大樓前那銀色的“火鳳凰”社徽雕塑,深深躹了一躬,抬頭時已是淚流滿面……
正所謂: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我對報紙的貢獻
從1987年底進入《南方周末》到1996年10月離開,我肯定是該時間段發稿最多的記者。
大量的自采稿件中有幾篇重點一提。
1993年8月5日,深圳清水河發生危險品倉庫大爆炸,導致多人死傷,深圳市公安局兩位副局長死亡,3.9萬平方米建筑物毀壞,直接損失2.5億元。
游雁凌為了嘗試“周末”抓動態新聞派我和朱德付前往采訪,采訪歸來適逢翌日要上版面。老游將我倆安排在報社旁邊一家小賓館,我們連夜趕出稿子,這就是1993年8月13日《南方周末》一版刊登的《深圳8.5大爆炸》。我們的文章比搶時效的日報文章更有深度與寬度,口碑極佳。此為《南方周末》抓動態新聞的典型案例。之后,逢重大突發事件“周末”會有意識派記者發原創稿件,不再約稿了。
1993年8月20日,《南方周末》刋登了我與朱德付、陳朝華合寫的《陽光下的陰影》,報道了廣州市火車站藏污納詬的亂象。為采寫該報道,我們假扮顧客深入一線,跟著拉客仔到黑旅館,深入虎穴,實地調查,雖險象環生,終于拿到第一手資料。文章刊登后好評如潮。
1993年3月我撰寫的《珠海有個科技村》榮獲年度廣東好新聞二等獎。
還有一篇被槍斃的稿件值得一說。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廣州街頭掛部隊牌的軍車橫沖直撞,亂停亂放的現象十分嚴重,交警即便抓了違規軍車,亦要交部隊處理,往往睜只眼閉只眼,助長了軍車的無法無天。由于軍車闖紅燈造**為擁堵或事故,以及軍警沖突之事時有發生。我是大院子弟,對廣州軍車無視交警的歷史有一定了解,于是在1993年夏天的一次業務研討會上,提議寫一篇調查報道。
我的選題得到游雁凌的首肯,會后我和陳朝華馬上投入戰斗,在街頭收集了許多證據,采訪一些相關人員,幾天成稿《紅綠燈下,誰是老大?》。該文很快在老游與老左那兒過了關,但到了李孟昱那里觸礁,認為選題敏感,要請軍區政治部審稿,可想而知,自然無法通過。我一氣之下交給遠在南京的《服務導報》。該報副總編輯郭江陵是我在“絲綢之路萬里行”活動中結識的老友。當年他們的報紙市場化程度高,可讀性強,發行量大,很有影響力。其頭版刊登社會新聞題材的大特寫,且在全國范圍內約稿。我發去的稿件很快刊登,后來他告訴我南京軍區對該文意見極大,認為部隊的事地方不該管。好在當時沒有互聯網,廣州軍區看不到,否則我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壓力。
1992年,《南方周末》頭版開辟“都市流行色”欄目,專門捕捉作為改革開放前沿的廣東時尚前衛的亮點。我朋友多,關系廣,夠敏感,采寫了大量的稿件。如《AA制消費在廣州》《老廣過年也新潮》《HiFi音樂會走俏羊城》《深圳看賽馬》《方塊機的魔力》《專賣店走俏羊城》《立體照:深圳家庭新情致》等等。廣東領風氣之先,新生事物層出不窮。我的稿件常被其它媒體轉載,我有了當名記的感覺。
在《南方周末》,采訪屬于副業,主業是編輯。
1993年7月2日《南方周末》刋登了由我組稿,由田惠明撰寫的《通貨膨脹,抑或通貨腐敗?》榮獲當年廣東好新聞一等獎。這是《南方周末》創辦以來首次獲此殊榮。
1994年7月,我被派往北京任《南方周末》北京記者站站長。在那里我認識了陸建華、鄭也夫、孫立平、楊東平等社科院社會所一批青年學者,讓他們為“經濟與人”版開了“夜的眼”專欄,專門剖析敏感的社會問題,受到讀者歡迎。
老游和老左的大戰
我在《南方周末》待了九年,之后進入《南方都市報》,從采編轉發行,接著轉戰國內東西南北中,極少與《南方周末》人交集。
近些年,有感于人們談論《南方周末》歷史時,極少提及發揮過重要作用的游雁凌,有的是真不知道,有的是故意選擇性遺忘,我覺得不公平。于是一有機會便為其鳴不平。2007年發表博客《酒色才氣游雁凌》為其討公道。
久違的老領導與我接上頭,向我講述曾經的老左如何算計他的故事,才了解其中許多驚心動魄的內情。他說1996年已撰寫了40萬字的《我在〈南方周末〉的日子》的回憶錄,真實記錄了他經歷的那些年那些事。
2010年,郭國松欲寫《南方周末》史,希望采訪游雁凌。這年夏天,我陪他到深圳見老游,他給國松看了《我在〈南方周末〉的日子》的內容提要、目錄和個別章節,但沒給我看,大概書中多處涉及我,不方便。他說之前老同事中只有陳志紅看過全書稿。
2012年2月15日,左方接受騰訊大家專訪發表,講述其個人史,其中涉及《南方周末》部分占有相當的篇幅。
該年3月8日我與蔣才虎到汕尾看望老領導游雁凌,說起老左的專訪,他十分氣憤,說有許多內容與事實不符,準備出版回憶錄,還原真相。3月9日我發了條微博:“昨天到汕尾見老領導一一原《南方周末》總編游雁凌,說起近期騰訊采訪原老主編左方的文章(《南方周末》是怎樣煉成的)。游總認為其中有太多臆想、造假、貪天之功為己有的地方。其實他早就寫了40萬字的手稿《我在〈南方周末〉的日子》,本打算退休后出,我建議他早點出版。我相信左游之戰絕對𣎴亞于方韓之爭。”
方韓指方舟子與韓寒,當時正為韓寒是否代筆而唇槍舌戰。
后來我介紹我的大學同學、汕頭大學出版社胡開祥看書稿并希望他能出版,恰逢2013年元旦《南方周末》新年獻辭事件,結果努力半天,因敏感而流產。
等不及的老游將1997年完成的書稿交香港明報出版社出版,時間為2013年12月。第一版很快售罄,2014年3月再出二版。2014年11月又出第三版,書名從原來的《我在〈南方周末〉的日子》改為《在這里讀懂中國》,原南方日報社掌門人劉陶為其寫序。劉社長是《南方周末》從一棵小苗長成大樹時期的主要領導與強力支持者。
老游將書寄給南方日報的許多老同事,也送了我一本。看了書才真正了解當年很多不為人知的內情。老游有寫日記與收集資料的意識與習慣。書中敘述的人和事竟能細化到某年某月某日上午或下午,地點、場景及對話均歷歷在目。劉社長在《序》中,說老游的回憶錄,“客觀、詳盡、公正、真實”,“讓人如臨其境,如聞其聲,如見其人”。正如老游自己的話說“書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必須是真實的。要給后人留下一部最真實的歷史,而絕不允許那些被人為地嚴重歪曲過的歷史。”因而他的書有理有據,頗具說服力。
書中有不少涉及我的內容,特別講到北京記者站內勤寫信投訴我,他跟老左說了,造成我對他本人有意見。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有那封信。我對游大哥心存敬意,但我也心中有愧,在他最困難之時,沒有堅定不移站在他一邊,有明哲保身的心態。但我沒有落井下石,且骨子里向著老游。記得劉陶社長找我談話,我說:如果游雁凌走了,不知誰比他更合適當《南方周末》的主編?
當年老游欲將我從北京記者站調回,我確實不情愿。其一,時間短,各方面關系剛建立,局面剛打開,比較得心應手,不想那么快回去;其二,記者站生活較輕松,自己已習慣。當然我都是站在個人角度看問題,而游老大當時為了籌備從1996年1月起擴為16版,他必須站在全局,調兵遣將,個人應該服從組織。我千不該萬不該因此事向他發脾氣。我相信當時他心里肯定很失望。
老游出書,老左其實從2012年初起,也早就在籌劃出書。所以他于2014年6月在香港出版《鋼鐵是怎樣煉不成的一一〈南方周末〉創始人左方口述歷史》。將騰訊采訪的長文延伸擴充而成,錢鋼作序并推薦。錢未與游雁凌共事過,亦不知左與游聯手打天下時的轟轟烈烈與后來的恩怨情仇。該書約25萬字,分五章,分別為少年、青年、中年、壯年、老年5個時期。第四章即壯年時期涉及《南方周末》內容,共8萬字。與游雁凌的書相比,老左的書更多是談理念,且許多回憶與事實有出入。與騰訊采訪長文相比,他在書中刪除了8000多字丑化游雁凌的內容。
2014年10月號的《炎黃春秋》發了左方的稿子《<南方周末>停刋風波》,此文基本上是《鋼鐵是怎樣煉不成》一書的摘錄。《南方周末》第二任主編頼海晏在12月號發表《〈南方周末>是誰創辦的?》,對左文中將《南方周末》功勞歸為已有的觀點進行反擊。
2014年12月13日,游雁凌針對老左的《鋼鐵是怎樣煉不成的》一書,在天涯網的傳媒江湖上,推出15萬字的反擊文章《推倒那泥塑的“豐碑”一一左方的〈口述歷史〉偽考》。針對老左書中口述的關于老左的家世,尤其關于《南方周末》的很多史實進行考偽與還原真相。
我相信左游的筆墨官司還將繼續。
說實在的,老左、老游都是我的老領導,均有恩于我,如果讓我當裁判下結論,很難很尷尬。
老左善于思考,優于總結,喜歡坐而論道。而游雁凌敏于行,了解基層社會,把握時代潮流,擅長實戰應對,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長䄂善舞。他們一動一靜,相互配合,則乘風破浪,所向披靡。一旦相互交惡,亦為強強相爭,地動山搖。
老左真正遇到了對手,老游不是軟杮子。
在我看來,英雄創造的歷史,沒人可以隨意抹殺。英雄留下的豐碑,你說與不說,它都在那里。作為見證者,我們有必要還原歷史,盡量使其接近真相,為后人留存思考分析的材料,盡量避免把歷史當婊子的丑劇頻繁上演。
《南方周末》的三時代
2005年記者節前夕,我的朋友王大賽策劃做一專題文章,尋訪《南方周末》黃金一代。采訪了10多位老”周末”人,我在其中,當時身在重慶。我拋出自己的觀點:2001年前的《南方周末》分為清晰的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左方時代。北京大學畢業的左方有著理想主義、自由主義與啟蒙主義思想意識,他奠定了《南方周末》的精神基調;第二階段,游雁凌時代,即轉型期。從一份文化娛樂生活報轉型為綜合性大型新聞周報,發行突破100萬,廣告收入幾千萬,1995年利潤800多萬,1996年1700多萬,真正實現了老游當初提出的從8版擴為16版后,“擴版一倍,報價提高一倍,經濟效益增加一倍”的目標,在全國形成了真正影響力,奠定了騰飛的基礎。第三階段,江藝平時代,即鼎盛期。產品更成熟,國內外影響大,廣告過億?!赌戏街苣烦蔀槟戏綀髽I乃至全國報業的“黃埔軍校。
我的觀點亦在2006年出版的《發行中國》一書中陳述。我在《南方周末》經歷了三個時代,很幸運的.
我在江藝平領導下的工作時間不長,半年左右。她也畢業于中山大學中文系,78級的。江師姐外表柔弱,內心剛強,從其雜文可見一斑。她才華橫溢,洞察秋毫,且態度溫和,善解人意。我曾對老左說:在江大姐手下工作,你都不好意思犯錯誤得罪她。
1998年10月,退休返聘達四年之久的左方同志終于離開《南方周末》,返聘時間之長創歷史紀錄。
2001年,江藝平離開《南方周末》,該報鼎盛期亦隨之結束。這一年正好我離開南方日報社,進京創辦《京華時報》。
2014年12月13日起筆
2015年元月5日成稿
2015年元月12日改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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